他的人生将要改变,如果不能和周束再有交集,是否还有意义?
杨洛再次一确认了他对周束的感情,这是对别人绝对不会有的患得患失,高兴的时候打从心里高兴,一点小事也可以笑一整天,难过的时候,就象有把刀在身体里割似的疼到骨头里。
如果周束还愿意接受他,他自己又是否愿意拖累周束?
他需要好好想想,如果想不好,那麽这後半辈子也许就完了。
杨洛听了周孝礼的话老实休息,不是因为相信他的眼睛还有救,只是他一下子清醒了。
周束如果死了,他可能也没办法独活。不是什麽徇情,而是想著以後没有周束的日子,杨洛就觉得没意思。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平静的计划著自己的生死,一点也没有唱戏里的悲伤和壮烈,平淡的让杨洛意外。
如果周束过了这次的生死之关,如果他还愿意接受他,就会来找他,在那之前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休养好,还要计划著将来要怎麽过。
即使什麽都看不见,他也不想全依靠著周束,他得学会摸黑的生活技能。
两条大路在杨洛的脑子里逐渐成形,一生一死,其实人生也就这麽简单,选择起来很简单,难的是坚持下去。
门再一次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虽然她并没有擦脂粉,但是女人的脚步和男人不一样,步子很小,而且故意放轻,是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周孝礼说这里是他的大营,能这里出现的女人会是谁?
女人靠近床边,杨洛感觉到她朝他伸出手,於是他也伸手一抓,居然真的抓住了女人的手。
“啊!”女人短促的惊叫一声,不过很快就自己堵住嘴巴。
“什麽人?”
女人有点犹豫,她的左手虽然被杨洛抓著,但是另一只手却没有来挣。
杨洛猜道,“你右手拿的什麽?”
女人的脉搏加快,她在紧张,还连续吞了好几口口水。
这样的细节换作以前,杨洛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他放开女人的手,不屑地笑道,“你是谁派来的?”
杨洛的不屑激怒了她,恨意战胜恐惧,厉容咬牙一字一道,“你真是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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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容认为她是被杨洛欺骗了,还说什麽要嫁他的蠢话,後来才知道杨家宗主喜欢的男人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既然这样他为什麽要来招惹她!害她丢尽了脸!
前几天哥哥才从胡将军那知道,原来不知道什麽时候杨洛已经和周束搞上了!
她不怪周束,是她自己傻,自作多情,以为杨洛会喜欢上她这个乡下的粗丫头,还怀著对周束的愧疚拜托哥哥帮忙提的分手,让这个变态有了可乘之机!
杨洛不是第一次被女人骂。他认为女人是种既娇弱又不讲理的生物,只是不喜欢她们就是对她们的侮辱。不过杨洛是第一次被骂的莫名其妙,“你是哪位?”
厉容正在酝酿对杨洛的恨意,怎麽也没想到杨洛会突然这麽问,一下子愣住,想起杨洛已经瞎了,也许记不得她的声音……难道他到底是欺负过多少女人?
厉容拿著刀的手都抖的不成样子,她是乡下人,她没有背景,就非的认由他欺负吗?
厉容双手握住刀柄,一点点的靠近杨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要杀了他,周束也可以解脱,他一定是被这个变态给纠缠住的,周束喜欢女人,她知道的。
现在他受了伤,她一定可以得手,等杨洛死了,她再自杀,反正她已经没有脸再活在这世上了!
“难道你……”杨洛确是认真的回想著,这里是军营附近,女人除了军户就是妓女,杨洛不记得他有跟这边的什麽人有这麽大的仇。“你是束儿什麽人?”
厉容脚一下子停住,眼泪蓄在眼里,“你还记得我?”
“我认识你?”杨洛刚才不过是胡猜的,他来边关的目的只有周束,这女人要杀他,应该是有什麽过节,如果不是暗恋周束的话,他就问她是周孝礼的什麽人了。
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一点也不记得,“我是厉容!”
杨洛有些愕然,即使他的眼睛被蒙著,看不大清表情,厉容也知道他在愕然,他居然如此不在乎她!
“……厉姑娘”杨洛的眼睛不太舒服,他抬起手却没有碰那缠在头上的白布,困惑道,“我认识你?”
厉容的伤心和愤怒已经全部转为惊讶,她真的是太自以为是,在杨洛眼里,她其实根本什麽都不是!她却在这两年里,心心念念地恨著他,怨著他,她以为他骗了她的情,其实他根本就不屑!
厉容都觉得自己可笑,其实她知道,杨洛一开始就没有给她什麽承诺,只是一再的强调她跟周束是不可能的,是她自己擅自以为他是在暗示对自己的心意。
这两年来,厉容早就明白自己被感情蒙蔽了双眼,自以为是的做著美梦。
杨洛走了,她的梦就碎了。
但是她却没有办法不恨他,因为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站在他家门口,抱著一坛酒,没有任何生疏地说著话,眼睛象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的闪著光,他说:束儿,我特意来给你过生日的,高不高兴?
拿著刀的手颓了下去,厉容突然笑出声,眼泪滑过嘴角,是她不知道尝了多少遍的苦涩,“你真是可恶至极。”
她真的是暗恋束儿的女人?
这是杨洛第一次接受来自情敌的“攻击”,他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这女人来找他麻烦,证明他在束儿心目中的分量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