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睡眠的恶灵被大火吓蒙了,它们尖叫着,从洞穴里爬出来,慌乱地看着神罚的火焰。
没有恶灵去注意朝相反方向跑的人,它们甚至被这突如其来的烈火惊呆了。
当他们从地洞爬出来,呼吸到地面的空气时,地底下已被烈火烧得炽热难耐。更恐怖的是,悬梯开始被烧断,火焰燃烧的浓烟灌满了整个地洞,没有被烧到的恶灵却也无法离开自己的洞穴,被活活闷死的,企图跳出去而从高处摔落洞底的,洞底不断地传来凄惨的尖叫,一时间,这里变成了真正的炼狱。
他们看着不断冒烟以及闪烁着火光的洞口,提尔说:“真可惜,我本来想剁下那个女人的脑袋!”
巴尔萨克扯下了身上的斗篷:“你还有机会。地底有另外的出口。”
“那么说,他们将揭开面具,大举进攻了!”
卡茨过来扶住巴尔萨克的另一面肩膀,笑道:“太好了!我们得赶快回去准备一下,为恶灵们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会!”
13、生死一战
巴尔萨克被带回了村庄,他相当衰弱,流失了过多的血液,长时间的残酷折磨让他在达到村庄的时候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但即使如此,他仍必须忍受从肩背处拔出残留长矛的痛苦。如果长矛留在肉里面,将会引发坏死的情况。卡茨他们着急地找到了国王,但实际上这个北方苦寒之地的村庄根本没有高明的医师。
巴尔萨克的身体开始发起高热,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们将他平放在长桌上,手足无措。
村人甚至害怕靠近巴尔萨克,因为他从恶灵的巢穴回来,他们不知道巴尔萨克是否已经变成了恶灵中的一员。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巴尔萨克会死。”
提尔想起自己曾经看过战场上为兵士疗伤的军医如何做法,现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他推开卡茨:“找把小刀给我!”
卡茨愣了一下,倒是艾杜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短小的弯刀。提尔模范曾经看过的情形,将刀刃在火上仔细地烤红,然后又出去清洗了双手。对于他古怪的行径,卡茨没有阻止,在此刻,他愿意相信这个苏格兰人,用他们所不知道的方法,解救他们的君主。
没有麻醉的药物,提尔招呼卡茨和威尔达过来:“因为会很疼,你们必须摁住巴尔萨克,不要让他乱动。”
卡茨他们依言按住巴尔萨克,提尔小心翼翼地用弯刀割开巴尔萨克肩膀伤口附近的皮肉。他小心地握住露在皮肉外的矛身,深吸了一口气,问:“可以了吗?”
卡茨和威尔达手劲加大,然后点头。
在将那两柄长矛抽出来的瞬间,尽管他的动作非常迅速,剧痛已让尚在昏迷的巴尔萨克暴吼出声,卡茨和威尔达拼命按住他。
巴尔萨克缓缓睁开了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他异常暴躁,当他看到提尔的脸,昏乱的眼睛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提尔也非常紧张,他抬手用袖子擦掉满头的汗水,对清醒过来的巴尔萨克说:“请你忍耐,还必须割除坏死的皮肉,放掉黑血。”
巴尔萨克点头,尽量放松了肩膀的肌肉。
提尔尽可能快地用弯刀剔掉已经开始变坏的皮肉,让新鲜的血液流淌出来。
但这无疑是另一场的酷刑。
而这个过程中,巴尔萨克一直是清醒的。那双冰蓝的眼睛,专着地盯着提尔,没有移开半分。
直到所有一切都结束了,提尔用止血的药敷在伤口上,巴尔萨克才再度闭上了眼睛,陷入昏迷。
众人将巴尔萨克轻轻放回到长桌上,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他会好起来的。”卡茨拍拍提尔的肩膀,笑了,“放松些,我的王子殿下。”
提尔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一直紧崩,居然比一场厮杀更让他精神疲惫,他的身上沾满了巴尔萨克的鲜血,耳边响着他压抑的闷哼,手里仍清楚地感觉到魁梧的身体因为痛楚而不受意志所控的颤抖。
他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提起精神,道:“还有其它的伤口,干吧!”
“好。”
他们为巴尔萨克身上的其它伤口上了药,那些深长裂肉的鞭痕,融化肌理的烧伤,满布了整具躯体。特别严重的左手甚至连皮肉都翻起,血肉模糊了一片,连手指也难以伸直。
卡茨不禁低声咒骂:“恶毒的女人,她该受到洛基的诅咒。”(注:洛基是北欧的邪神。)
提尔没有抬头,继续仔细地上药。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否则最低俗、最恶毒的咒骂将淹没所有人,而现在……他看了看巴尔萨克安稳的睡脸,手更轻了。
不能吵醒他,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北欧王者休息吧……
所幸除了肩膀的重伤,其它都没有伤及筋骨。
提尔接过威尔达递过来的战剑,轻轻地将那把重新铸造的剑放到君主的身边,让它来守护这个坚强的灵魂。
然后他们悄悄地退出了屋子,外面的冷空气迎面袭来。
屋外站着几名海盗,他们担心着自己的君主,在夜晚的寒风中守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卡茨出来,告诉君主已经平安,他们才放下心来高声欢呼。
但提尔却没有那样的好心情,他正担心着恶灵的反扑。
对于沙丽亚公主,一个女人,她不会更多的考虑战略性的入侵,大概会大规模的利用人海战术。
提尔想起了波尔多使用毒药阿玛尼塔控制着恶灵,现下大火烧毁了洞穴,想必也把那些阿玛尼塔的粉末也一并烧掉了,这样想来沙丽亚很快就不能完全控制这些恶灵,所以她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一场大规模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