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堂开张半月,每日门庭若市。许御仙忙得不可开交,操劳在诸多病患之间,在附近已小有名气了。白素璃不愿她太过劳累,吩咐她只能在药铺待一上午,过了午时须得回家吃饭,下午则由老中医全盘医治。
许邵戎也来过保和堂,不过是偷偷摸摸的,戴着面纱偷溜进药铺。原本想降低存在感的他,弄巧成拙的被当作麻风病人,吓跑了一群看病的患者。
许御仙还是一脸认出了哥哥,刚想喊住时他竟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一下子跑了大半病人,许御仙只得早点归家。她不喜乘坐马车,独自一人走着上路,在街尾拐角处无意踩到一条大腿,差点栽了个大跟头。
许御仙踉跄地直起身看去,见晦暗阴沉的墙角处,一污首垢面的和尚,脸上泥迹斑斑,虽看不清面容却可知年龄不大。秃顶有两点白色戒疤,衣着方布拼缀的百衲衣,仰倒在污泥浊水中。
许御仙穿越前祖母信佛,熏陶了佛教的底蕴,对和尚之类的十分敬畏。
见他死气沉沉的脸,许御仙不免十分担忧,俯下身触碰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后松了口气:“大师,你没事吧?”
和尚恍恍惚惚的撑起眼皮,眯着眸子看向许御仙,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许御仙问道:“大师,身体哪里不舒服,我是大夫可以帮你。”
和尚擡起手臂指了指身侧的空钵,虚软地倾吐出声:“饿……”
原来他只是饿昏了,许御仙跑到对面街边,买了数个菜包子回来,放入空钵之中:“包子是菜陷的,大师放心吃吧。”
和尚闻到了包子的菜香,回光返照似的坐起身,脸蹭到钵里狼吞虎咽起来,发出咕噜的吞咽声。
等他啃食完肉包后,和尚脸色好转了不少,擦干嘴角对许御仙庄严的作了揖:“谢谢女施主。”
许御仙从腰包掏出银两:“大师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钱,你拿去买些吃的。”
和尚连连摇头,一脸严肃:“出家人不带银两,只靠化缘填饱肚腹。”
许御仙只好收回银两,好奇的问道:“大师从何而来,又往何去?”
“贫僧从天竺取经归来,回往镇江金山寺。”提到取经一事,和尚目光炯炯有神,浑身充斥一股凛然之气。
许御仙惊愕的打量他:“难道大师法号玄奘?”
“非也,贫僧法号静海。”和尚直起身来,对许御仙鞠躬道,“以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女施主的慷慨解囊,贫僧一定结草衔环,日后女施主有什幺困难,来金山寺找贫僧即可。”
许御仙心道她有这幺好的相公了,以后还会遇上啥挫折呢,找一个和尚也没很大帮助,便敷衍地说道:“好的大师,以后有困难随时找你。”
静海和善的点点头,一甩长袖举步离开:“女施主保重,贫僧先行一步了。”
许御仙突地叫道:“等等大师,前面有……”
只听到碰”的一声,静海的脸直直撞上一块垂下的牌匾,一滴鼻血从下颌滑落地面,而收到如此重击,身形依旧岿然不动,昂首挺立地向前走去:“女施主有缘再会了。”
许御仙傻了眼:“大师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