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腕表一直在闪烁着一排红灯,沈霆川、秦家、还有警局,都在追踪设备,后背逐渐传来濡湿感,他有感觉,已经被血液浸湿了。
但他此时别无选择,他想让周聿白活,他怕,怕自己真的是别人口中的灾星,连累周聿白死在荒山里。
秦瀚的身体素质很强,周聿白只能勉强跟上他,掉落叶子的灌木丛划在手上,脚踝,很痛,他却不敢说。
接近水流,被刺骨的寒意侵蚀,周聿白自顾不暇,不敢有任何懈怠,跑了很久,久到腿脚麻木,久到扑面而来的湿寒,也变成了抚平身体热火的良药。
手电筒的光亮从身后扫过,零星微弱,意味着他们还离得很远,却依旧在追。
脑袋昏昏沉沉,额头,身上的汗液仿佛要将他束缚,没力气了,靠在树干上休息。
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鼻腔里充斥着一股腥味,不是泥土,是血!
周聿白猛然攥紧秦瀚的手腕,口中有些焦急,“秦瀚,你伤哪了?”
秦瀚转身,两个人跑了整整半小时,因为剧烈的活动,血似乎流的更多了,意识逐渐削薄,眼前的少年也看不清了。
身形不稳,却狠狠扣住树干,不肯压在他身上。
疼惜换来了他敞开双臂、毫无保留的拥抱。
高大沉稳的男人,埋进他的颈窝,汲取着那熟悉的皂香。
可周聿白,却摸到了粘稠的液体,颤抖着手,就着月光,是触目惊心的红,他牢牢将自己护住,受伤了也不肯说。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秦瀚那张看起来就高智商的脸白长了。
体温和血液的流失让秦瀚觉得很累,抬手,watch上的中间红灯此时变绿,是秦家的直升机在一公里内,隐约能听到桨叶高速运转的声音,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起身,看向少年。
冷月清辉,婆娑的枯叶下,只能看清少年咬紧的唇,不用看,也知道他倔强的不肯落泪,其实啊,他的白白只在自己面前哭。
抬手,却抚不上那担忧的脸颊,将手上的watch取下,给周聿白戴上,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跑吧,往空地跑。”
“啪!”
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清脆,周聿白此刻的眼泪如决堤一般,“就是爬,你也跟我一起走!”
少年清越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狠绝,“要不,就死一起。”
秦瀚低低的笑了,苍白的脸看起来多了清冷,“笨蛋。”
“の前に!はやい!!”(快!在前面!)
三人猖狂的笑声逐渐逼近,周聿白心凉了半截,跑也跑了,没办法了。
笑比哭还难看,死一起好像也不错。
“哎呀哎呀!真可惜,跑了这么久,还是要死!”一个男人扯下口罩,显露出真容来,平平无奇的脸上,贯穿着一道狰狞可怖的刀疤。
看起来就像从恐怖片走出来的缝合怪物。
后面的三人也走出来,带着独有的地精特质。
腿短圆背,十足的阴险小人样。
三人举枪,直直对着周聿白和秦瀚两人。
“去死吧!”
秦瀚按住周聿白的肩膀,像是安抚。
“警察!别动!”
“这里是z国境内,有权收押非法使用枪支的可疑人员!立即放下枪支!!!”
此时,无数的警灯亮起,直升机的桨叶掀起狂风,投射下一道强光,红旗飘扬。
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