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薄坐在急诊科门口的长椅上,大衣上的雨痕还未干,墨绿的长柄伞靠在一侧的白墙上。
额前凌乱的黑发遮盖着他锋利精致的眉眼,满身都是还未散尽的寒意。
“你还没走?”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这话带了些催促的意味,正要补救两句,却被他更大力地拽紧了衣角。
“我应该有优先级。”
路薄的声音沉闷,她却好像能从他紧抿的唇线读出丝丝意外的委屈。
许清也不知道他在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伸手划开手机锁屏,想要问他那双白鞋的价格。
她白皙纤弱的手腕在路薄面前晃过,他忽然不可抑制地想起这只手腕被别的人握住的模样。
“许清也,”
他忽然叫她的全名,许清也下意识就严肃地应了一声到。
像是被她懵懂的一声“到”给逗笑了,路薄低头,唇角牵起温柔的笑意。
许清也小幅度地挥了挥手腕,他的手却耍无赖似的黏在她的手腕上,就在她要用力甩开的时候,路薄忽然抬了头。
男人浅褐色的眸中含着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被冰冷的风冻伤了脸颊,脸侧还泛着薄红。
神色却严肃地像是要在法庭上索回当事人应有权利的铁面律师。
“我后悔了。”他的视线对上她错愕的眼。
“按照国际惯例,先被询问的我应该享有优先权吧?”
许清也看着他依旧黏在她手腕上的手,脑中隐隐冒出一个猜测。
“所以呢?”
她撇开视线故作轻松地反问,路薄却摇了摇她的手腕。
“所以,”
他语气郑重地一字一句道:
“许清也,我们结婚吧。”
吻
雨滴大颗大颗地敲打在车窗上,车流交错,在交通灯下被模糊成一个个橘虹的光点。
市医院门口的地势很低,雨势不算大,却积蓄了一大片积水,将整座城市颠倒在雨中。
路远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座,看了眼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医院大门,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哲哥,几点了?”
被称作哲哥的男人身材瘦小,正坐在驾驶座上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窗,闻言看了眼挎包里的手表,着急道:
“这都十一点三十五了。”
“阿远你得赶紧回酒店睡觉了,哎呦,又熬一夜,那明天还不得长痘痘啊。”
路远侧了侧身,无处放置的大长腿委屈地缩在座位间,满不在乎地敷衍道:
“你安静点我不就能睡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悻悻地放下了敲着玻璃的手。
等的是路家的大少爷,要在这躺着的是路家的二少爷,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干脆闭嘴不说。
反正就单凭路家的资源,多一颗痘痘也影响不了他们家“陆远”的星途。
说是要睡觉,实际上路远半躺在椅子上辗转t半天,越躺越清醒。
越躺越···生他哥的气。
大老远把好不容易休假中的人喊来,就为了让他送一把雨伞和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