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前打算除了教一些基本的中医医理,望闻问切开方什么的,还有海姆立克急救法和心肺复苏急救法等一些末世前的医务工作者都会的基本操作。
这就是以后温氏医馆的特色了。
还有人上门来问教不教玉露的制法。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被温以良四两拨千斤打发了——这也根本没法教。
不过倒是可以让孟煊教些草药辨认、采摘、炮制之类的东西,算是给药铺培养以后的伙计。
孟煊最近也聘请了一位擅长炮制的老师傅,不仅教庄子上的佃户伙计,也教医馆的伙计。
两人此番做法在圈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历来都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没几个人愿意把自己吃饭的手艺随便传人——除了温氏夫夫。
也有人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教,不过是打着收徒的名义让人白干活,就像酒楼的厨子、工坊的工匠所做的那样。
对此温氏夫夫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他们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时间久了大家自然能看出来,不必现在着急澄清。
他们把医馆后院的一处厢房腾了出来当作教室,每日教习两个时辰,其余时间让医徒自学,相互竞争。还设置了奖励,每旬考试前三名都有不同的奖励。
或是一斤猪肉,或是半两银子,东西不多,但这大大激励了大家的好胜心。一时间,医馆人人都是卷王。
为了请动老师傅教学,孟煊特意跟他做了思想工作,不知怎么说通了老人家答应了教习——仅限于温氏药铺和医馆的人。
温以良私下偷偷问孟煊是怎么做到的,对此孟煊的回答是:他答应给老师傅养老送终,并且要求每一位医徒都要对老人家执师徒之礼。
对这件事温以良很是感概,人与人交往从来都是以真心换真心。
真诚不过是孟煊身上又一个优点,所以他才能在母亲去世后把家里的生意扛起来。
也只有他能。
这一日,医馆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当时温以良看完了所有病患去休息,有伙计来找说有人寻孟煊,两人只当是寻常合作的药商,让伙计把人请进来。
谁知一看竟然是一位恶客——孟府的继夫人,孟氏。
来人别别扭扭且满脸嫌恶,孟煊首先冷了脸,讥讽道:“这是谁家没关好门把畜生放出来了?跑到别人家来撒野?把人赶出去!以后这种人不要放进来,免得脏了我们医馆的地!”
上次见这恶夫人还是她逼婚失败气急败坏的嘴脸,如今跑上门两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温以良更是没话说,冷漠瞟了那伙计一眼。
带她进来的伙计一听就知道自己闯了祸,瞬间白了脸:“对不起,东家。是我瞎了眼,我这就把人请出去。”
说着一边伸手去扯人一边气道:“你说你是我家东家的亲戚,我才放你进来的。怎的还说谎骗人?”
孟氏身边跟着的丫鬟忙去拦,急道:“谁骗人?我家夫人是你家孟少爷的嫡母,怎么不是亲戚?”
这是恶心谁呢?
孟煊不屑跟她多说,拿起扫帚就要赶人。
“唉,等等等等——”孟夫人忙叫:“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有一笔横财落你们身上了,要不要?”
孟夫人不敢再摆谱,急忙说明来意。
“不需要,刘大牛,送客!”温以良忍无可忍,面色发黑,眸中怒火燃烧,示意闻声赶来的刘大牛几人把人赶出去。
这夫人真是好大的脸!
三番五次暗害他们,竟还敢上门来?真当他们不知道她做过的烂事,以为他好欺负不成?
要不是怕青天白日不好动手,他宰了这恶夫人的心都有。
孟夫人被几个伙计连推带拉赶出门,大街上人人看她,自觉颜面全无,忍不住破口骂道:“什么腌臜货!连自己嫡母都不认?开的什么医馆?我看就是草菅人命的庸医!贱人生的贱坯子——”
哗的一下,迎面泼来一盆泔水打断了她的话。
孟夫人尖叫出声,看到了门口冷眼盯着她眼神恨不得啖她肉的孟煊还有他身后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的温以良,顿时不敢再说,叫骂着晦气匆匆跑走了。
这种人真该死啊。
温以良面无表情的想。
随后他走过去,把气得浑身发抖的孟哥儿抱在怀里,从他手中把污盆拿出来,轻轻抚着后背安慰他。
一下一下,慢慢让怀中的哥儿放松下来。
是夜,孟夫人朝下人发完火情绪好了点,磨磨蹭蹭换好衣服,心里纠结怎么跟孟老爷说今日的事。
今日上门这件事根本不是她想去。是形势逼人迫不得已。
前两日,万府的万老爷突然上门,跟自家老爷在书房关上门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人悄悄来报说老爷的脸色很不好。
过了一会等万老爷走了,老爷把她喊过去,第一句话就是:“你可有办法让温大夫与我们做一笔生意?”
孟夫人懵了,态度激烈反对:“老爷,我们为什么要跟那两个贱种做生意?咱们家家财万贯,要什么没有?何必自降身价找他们?”
回答她的是扇在脸上的一巴掌。
她现在还记得自家老爷失望的眼神,“你不要以为瞒着我在背后做的事我不知道!”
他又说,“知不知道现在温以良现在是什么地位?县令薛大人以礼相待,皇商想交好,前两日圣上竟还委托官府表彰了他,这样的人是轻易能招惹的吗?”
孟夫人不服气,但也知道自家老爷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最讨厌被人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