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也对着端王妃柔声道:“王妃,珊妹妹也需要一个公道。”
端王妃满是无奈道:“你们得先答应我不告诉陛下,不对外说出去此事。”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端王妃痛哭道:“珊儿十岁那年就找不到了,很多人说看着珊儿落入江中,我们找啊找,沿着大江问遍了都没有找见尸首。
后来啊,母妃爹娘都劝我与王爷,趁着还能生,就再生个吧。
可是珊儿就是我们的宝贝啊,就算有了其他孩子,也不是珊儿了。
有了捷儿之后,我与王爷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珊儿,从来没放弃过找珊儿,总归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直到珊儿失踪的三年后,王涛找到了我们。”
祁语宁道:“王涛?”
陆泽示意着侍卫去将王涛带来。
端王妃点头道:“王涛把一具女子的尸首交给了我们,虽然过了三年,我的珊儿已经亭亭玉立从半大孩子长成少女了,但我与王爷就一眼认出了那具女尸就是珊儿。
那就是我们的珊儿,珊儿身上的胎记也在,珊儿浑身都被人……”
端王妃颤抖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喉咙酸涩不已。
祁语宁抱住了端王妃道:“王妃。”
端王妃大哭道:“珊儿满是被凌辱的痕迹,死得极惨,王爷接受不了逼问王涛尸首来历,王涛说是他一个战友从蜀王府之中带出来的,那时王涛的战友已是咽气,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端王妃悲痛欲绝道:“当夜,王爷就要上蜀王府去质问,是我蠢,是我傻,我不想珊儿被人凌辱之事闹得皆知,我只想珊儿清清白白的走,便拦住了王爷,不让王爷将此事闹大,我真是蠢透了。”
端王妃悲恸之际,怒打着自己巴掌。
祁语宁连连握住了端王妃的手:“您没错,珊郡主是清清白白走的。”
这世道就是如此,被人凌辱无人会觉得女子无辜,饶是高高在上的皇家郡主,一旦被人凌辱之死,也会被人在暗地里笑话。
端王妃的选择,也是无可奈何。
端王妃哽咽着说道:“找回珊儿尸首时正值祭祀大典,我们打算等祭祀大典回来之后,就说找到珊儿尸首了,给珊儿办葬礼超度让珊儿入土为安。
谁知王爷都没能回来,竟然落湖而死!”
端王妃悲恸至极道:“蜀王与贤妃权势极大,我能怎么办?我难道真的不顾珊儿名声,无凭无据要蜀王报仇偿命吗?”
“我也不能自己去杀了蜀王,我还有捷儿在,我不能真的杀了蜀王,让我捷儿孤苦无依啊!”
“王爷的死,很多人都看到了,是被水鬼给拖下去淹死的,我珊儿的死更是谁也都没见到,就算讨要公道,连个证据都没有。
只能让众人看到我珊儿被凌辱后的尸首,让她再受一次屈辱,让她被世人笑话,我不愿啊!”
祁语宁心疼地望着端王妃,心尖上的女儿夫君都死了,也难怪端王妃离开盛京繁华而隐居在此地了。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见着陆泽手下押着王涛进墓室,便问道:“王涛,珊郡主的尸首真的是从蜀王府而来的吗?”
王涛道:“是,珊郡主的尸首是霍安霍将军给我的,霍将军将尸首给我之后,就没了性命。”
“霍叔叔!”
祁语宁震惊,霍安乃是她祖父的徒儿,最为忠心。
祁语宁以为他早就死了,和爹娘一起死在十四年前那场战役里。
王涛道:“霍将军这些年不知为何一直隐姓埋名在蜀王府,他嘱咐我一定要将珊郡主尸首给端王,咽气前还说了一句叔叔不是叔叔……”
郡主可是喜欢陆昀?
祁语宁皱眉道:“叔叔不是叔叔是何意?按理来说蜀王也该是伯伯才对。”
王涛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属下也不知,但霍将军临终前所说的确是叔叔不是叔叔,那之后端王信任我收留了我,可是未等多久,端王也出事了,我就留在此处为端王与郡主守墓,让他们得以安息。”
端王妃痛苦至极道:“陆泽,不要再查下去了,我只想我的捷儿好好长大,普普通通过这一辈子就好,我已失去两个挚爱,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陆泽并未答应端王妃,对着祁语宁道:“劳烦郡主先送舅母回去吧。”
丑时,天色极黑。
祁语宁扶着端王妃回了别苑之中,望着端王妃痛苦的面色,轻叹一口气。
祁语宁柔声安慰道:“王妃好好保重身体,您是有大福之人,您还有小郡王,您日后定能报仇雪恨的!”
端王妃听着祁语宁的安慰,落着泪道:“是啊,我还有捷儿。”
祁语宁从别苑里出来后,见到了陆泽斜倚在门上等着她出来。
陆泽道:“三舅舅的尸骸验过了,后脑勺有明显击打痕迹,应当是落水前就被敲打致死,并非是因为溺水而亡。”
祁语宁道:“听那大太监所说,端
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长发水鬼给拖下水的溺亡,怎么又是击打而亡了呢?”
陆泽道:“很简单,当初三舅舅应该是先被人击打而死,尸首被扔进湖中,若是等尸首浮起来后,大理寺与刑部定会细细查探死因,凶手没法逃脱法外。
但如果是大家眼睁睁看着他被水鬼拖入底下而溺亡,谁都会以为是溺水而亡,不再去探究三舅舅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