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手指指节微红,扣上漆黑伞柄。纯白色的伞面在空中随着“唰”地一声展开似绽放在森罗之地的白昙。
伞廓一周的刀刃如獠牙棘刺,在月色下泛着锐利的寒光。
瞬息之间,伞如飞盘直线甩出,偏侧的角度线在疾之下形成一柄完整的刀锋。
勾塔抡起大刀挡住,与灰白长衫两人一齐都被其上深厚的内力逼退一丈之外。
眨眼间,少年已飞身逼近,圆月在其身后和衣袍间晃成一抹虚影。
弯身压低重心蓄力,手里的牵丝如白光一闪,度快得不似凡人,缓冲的长腿扫在身后扬起尘息与气流。
勾塔手中的长刀难承其力从中断作两截成了烂铁,连同灰白长衫也没来得及避开,假面落下来的同时,露出本来的脸上被豁出一道血红的口子。
少年旋身退后,顺手在空中将被挡回来的伞拦握在手里。
动作利落干净,动机睚眦必报。
却远远还没结束。
晏云台手旋白伞瞬间朝着勾塔逼近,勾塔扔开断剑连忙以手作拳,避开的同时,一拳直冲晏云台的太阳穴。
却被晏云台以掌稳稳接住,半路中断的拳风在中间扬起两人的丝。
换息之间晏云台彻底打量身前的勾塔,不过二十出头。
十一年前在高月谷搜寻他与笑恩阿嬷的也是勾塔的手下军队。此人年纪显然对不上。
难怪打起来脚趴手软的,原来是个赝品。
晏云台闪身,攫死其手臂狠狠一折,持伞化刃横劈其胸口。
迎面攻击之下,避无可避,“勾塔”后仰摔地,口中呕出一滩深红的血,胸前也源源不断地洇出大片血迹。
晏云台长腿踩在其胸前,俯身左手利落卸下对方的下颌骨,阻断了其想自尽的动作。
另一边,浮七正与灰白长衫缠斗,几个回合之下,浮七不是对手。
晏云台侧过头,手中的伞恰时甩出,不偏不倚,正好挡回了灰白长衫手中的峨眉刺。
人在瞬息之间逼近,稳稳地将伞接住别往身侧。
十米之内的瞬移之,灰白长衫将飞回的峨眉刺收回袖中,默默将这神乎其神的功法看在眼里。
晏云台不再理会地上已经不成气候的“勾塔”,如月的冷眸看向灰白长衫。
“藏头门?”少年似有似无的冷笑一声:“还真是锲而不舍。”
此时身着灰白长衫的薛意显然没有被看破身份的意外。从假面掉落,他就知道此人会认出自己来。
他奉命来此原意本也不为他,今夜能再次遇到,薛意也未曾料到。
也难怪韩老派出去的人会这么久都摸不清这个人的踪迹。
薛意眉眼一凝,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周遭围堵的亡修百姓早已散去,勾塔带来的人伤重七成。
天神门前面直通城中主街,后方则是祈神大殿。祈神大殿背靠深山,四周多是树木环绕。
薛意心下很快有了计较。
脚下用力飞身后退,算着距离,袖中的手极快地往地上扔出一枚迷雾球,随之以其为中心爆出一团浓厚巨大的迷烟。借着浓烟掩盖,薛意运起轻功往天神门后方的树林踏去。
晏云台怎会轻易放人从眼前离开。
见状立即横臂,手掌上的牵丝飞出,浓白的迷雾里堪堪缠上薛意的半边手臂后偏离,划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晏云台掩鼻后退,视线被迷烟所阻,还是让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