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接受他又在骗自己,她怕他下一秒就会笑嘻嘻的用他的离去处决她,再告诉她:你又当真了,小家伙,你真是个大傻瓜。
莉安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脸颊上。
“好多了。”她说,好像她只是在自言自语,或者是在和一个她想和好的朋友说话。
小巴蒂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然后向下抚摸她的脖子,就在她的耳朵下方,他每个晚上都会疯狂亲吻的地方,他突然吻了上去,一时激动之下,她对他的吻毫无准备。
她似乎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反抗,她靠在他的手里,就像那只漂亮的蓝知更鸟乖乖的被他握在手里,躺在他的掌心,两只小爪子向前伸着,他把她翻来覆去,他可能在无意之间揉了下她的脸颊,但之后就一直在揉。
“除了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阿尼马格斯。”
“好。”
圣诞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晚上,小巴蒂终于出门了,经过半个月的修养,莉安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她一直都在喝美丽药剂,唯恐自己身材或者皮肤走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女巫的确不会因为生产留下什么疤痕,所以她又变回了以前高瘦纤细的样子。
她哄了哄两个精力旺盛的儿子,再次庆幸家里有两个小精灵帮忙,毕竟她完全无法想象姑妈到底是怎么带大弗雷德和乔治的,何况莫丽居然生了七个孩子,老天爷啊,她还没疯真是个奇迹。
“闪闪,你少爷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闪闪出生的时候少爷已经有三岁了,不过我妈妈说,少爷小时候很安静。”闪闪纠结的看着她,就差把“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这句话刻在她小精灵特有的大脑门上了。
莉安:……懂了,外甥像舅!
莉安叹了口气,乐观的说,“没准他们再大一点儿就能像他们父亲那样——”
她突兀的住了口,像他们父亲什么?像他们父亲那样是两个神经病吗?
闪闪看她僵硬的脸色,大声的替自己少爷鸣不平,“巴蒂少爷小时候乖巧又安静!他是个好孩子!巫师的考试拿了12个o!我再也没见过别的巫师家庭有这么优秀的小巫师!”
莉安一边听着闪闪喋喋不休的讲述小巴蒂童年的故事,一边望着窗外雾霭缭绕的夜色,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时候。
他把自己举起来,吓唬她说要把赫洛杀掉,逼她说出她的名字,他可真坏啊。
但她很庆幸自己那时候还小,被他恐吓了几句就告诉了他她的名字,这让他在世界杯上发现了自己,他不停的骚扰自己,那双诡异的手让她想到了奶牛猫又贱又欠的爪子。
和他重逢、相爱,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她一直盼着能再见到他,哪怕他已经死了,但他要是能来到她的梦里,也是好的。
门突然打开了,莉安把头转向门口,夜雾从门外飘入,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像十四年前那样的动静,她期待着,望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张面具,她曾于一个黑暗、危险、打雷下雨的夜晚在她的房子中见过:金色的头发、浅灰色的眼睛,穿着兜帽长袍。
她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她好喜欢他,喜欢他的头发、眼睛、嘴唇、牙齿,他的一切,一切…她知道这已经越界了,超越了当年她只是想对他索要的单纯的陪伴,但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腿和心了。
她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跳到楼梯扶手上,冷淡的看着他,矜持的等待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她一直很羡慕那些敢把自己的牌明放在桌子上的人——即使他们没有一副好牌——她羡慕那些为了爱情而敢作敢当的人。
他是对的:她不敢爱他,她的每句嘲讽都是口口声声的逼迫自己不要爱上他,她害怕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会溃不成军,她怕遇到他之后的任何时刻,他都有可能告诉她她最害怕听到的事。
她想,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爱上了这世上最古老的把戏,被他戏谑的目光和漫不经心的态度而折磨,她发现自己很想抢占他的先机,哪怕是自己说出来,而不是听他说出来,他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旋转一圈,把她从自己身上挖了出来,她不再是她了,她的一切都被他拿走了,她所要做的就是跟自己告别。
小巴蒂接住了扑过来的妻子,“我还以为打雷了呢。”
“巴蒂——”
小巴蒂抱着她往楼上走,不耐烦的声音飘了下来,“你们两个照顾好你们的少爷,还有,明天的《预言家日报》记得第一时间拿给我,闪闪,端份晚餐来,放到门口就行,不要敲门打扰我。”
“没问题主人!”
莉安没有再说话,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席卷起来,但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没有尊严,没有荣誉,只有爱,她觉得这值得把她最后一丝骄傲扔进火里,在非常寒冷的日子里,一个冻僵的波西米亚诗人可能会把他的手稿扔进火里,以保持温暖,找到爱,抛弃艺术,给命运一点颜色看看。
莉安·普威特永远不知悔改,她就是爱小巴蒂·克劳奇。
(章末车)
车前小剧场:
小巴蒂关了枝形吊灯,莉安见他面无表情的脱了食死徒的兜帽长袍,揉揉胀痛的眉心,小声道,“不关熔岩灯吗?”
“不关。”小巴蒂扬扬眉毛,把她按倒在枕头上,那双像奶牛猫爪子一样贱贱的手伸进了莉安的长袍里,这里捏一下,那里揉一下,把她弄得身体瘫软。